2006.10.05
背上的突兀消退了。身上因蕁麻疹起的紅點有演化的趨勢, 你在意的, 永遠不會讓你好過, 不偏不倚。
順利抵達機場, 過去沒有的從容, "從容", 我很陌生。給書碩的禮物靜靜躺在公司的櫃檯, 這是給他的僅僅可以計算的學生生涯中的隨身利器, 我只能遙想並弔念的美好時光；卡片上沒啥太多的情感, 像極此時的我, 但在昨晚準備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完整了。這一早, 還是跟公司扯上了關係。
注意計乘車駕駛的名字"余合眾", 跟烏合之眾不知道也沒有啥關聯? 宏亮而憤憤不平的聲調和氣息, 像是不停的拳頭朝我飛來, 他有滿腹怨氣無處宣洩, 從他特有的將所有肯定句改成疑問句可見一斑。
機場的書局竟也夾雜販買化妝品和髮飾, 極端不協調。我在機場殺時間購買的粉金魚尾夾是買給我的欲求不滿。
早上的汐止有點雨, 不乾脆。
想起10/4 的夢, Bryan在我的夢裡斷成兩截, 夢境不是太可怖, 但有唏噓, 我在醒來後疑惑他是否遭遇不測? 我只能夠記得我像記者或是旁觀者在看這件事, 並沒有太多情緒。這個夢, 我不會解。
沒有墨鏡和與雨傘, 準備中還是有漏網之魚。
8:30飛機起飛, 我在末側14D, 起降輪在我面前收放自若, 增加飛行的真實感。雲層很厚, 台北被白雲罩起來; 在高空中, 陽光射進機艙。
應該是要在旅程中打破慣常的觀看事物的角度和反應。老實說, 我並不足以了解的自己的狀況有多糟, 如何形成? 形成多久? 又是如何相互影響? 旅程中跟自己的絕對的相處和對話是媒介。
咪昨晚的簡訊是一種鼓舞。
10:35 am 看到藍天, 沒有瑕疵。
促成行程的過程中雖有驚險, 人生一切尋找的過程都是再一次理解這個世界, 越是用力的過程特別清晰。
預計行程包括10/5早上南竿的東區景點, 下午在西區。
我的紫色短毛衣外套和藍杉娃娃上衣為此次旅行做為休閒華麗風定調, 穿搭紫色鑲鑚髮箍, 刷白邊牛仔褲, 深咖天珠手鍊, 黑石戒指, 澳洲藍寶石項鍊。
9:30 抵南竿仁愛村日光海岸, 老板陳小姐樸質自然, 也閑聊一些, 她說到"今天的天氣算很不錯, 早晚溫差大, 今天的陽光並不那麼酷熱了…", 我在感受並試著體會她說的差別。若沒有拋去我原來對氣候的理解, 我永遠不會知道她指的是什麼。現實生活中有多少這樣的時刻到來並且消失?!
七人休旅車上載著另外三位"老人家", 對他人外貌來定義年齡上的區隔, 是一件容易且危險的事, 我們常會下標籤, 似乎這樣才能活著。我婉拒他們提議的機車行。
在馬祖機車是最方便也最實惠的交通工具, 也因為馬祖的山路陡峭, 幾乎沒有平地, 機車通常都要經過40 度以上的坡度, 機車若不是 100 cc 以上恐怕很吃力。 一般機車一天的租金是500元, 油錢可以抵掉, 一般旅店都有租車服務, 但是首要任務是到最近的加油站把車加滿油, 馬祖的加油站只有定點少數, 通常在下午5:00 就會休息, 而通常我們領到的車油箱都快要見底。
這是一個人的探索的旅行。
整個南竿島上似乎只有我一個人的存在, 整個島上僅能夠見到老人家和阿兵哥, 我的摩托車引擎聲顯的焦慮不安壓迫這村莊既有的呼吸頻率。
復興村 (牛角村) 瀰漫著酒的氣息, 是這樣有意無意混合在空氣中與島嶼的對話。"依嬷的店" 和 "魚寮書齋" 都位在這個村落中, 我帶這尋寶的雀躍前來 。我決定停下機車, 在花崗岩的聚落中行走, 腳步走得緩慢, 渴望親近這裡的土地 ; 我城市的心和感覺在這裡可以稍稍平穩安頓, 聽見鳥和風的聲音足以狂喜, 在我更專心 的片刻中, 不僅只有大自然的聲音, 從我心裡會有聲音跑出來跟我對話。我來的早是幸運, 沒有遊客, 店家幾乎沒有營業, 我在牛角船屋前的涼椅上, 想起小時候撒野玩耍的樹, 笑聲, 還有貪玩被爸媽催促回家的窘境; 花蓮鄉下的氣味, 冒險的林子, 還有滿滿用不完時間的那種神氣和自大, 不知道世界有多大。
靜下來, 就可以重新聽到。
打翻臉盆的聲音形成一種驚動, 這是牛角村精采的聲音。令人完爾。
我在南竿 "牛角石屋" 的的涼椅上畫下我所見的花崗石屋, 屋頂都用厚瓦多疊覆蓋, 或置壓瓦石, 瓦縫之間未封死, 以便抽換。這裡幾乎沒有人, 我持續且專心的坐了許久許久。這期間有幾輛計程車往來, 有村民也有旅人。
來到 "依嬷的店", 吃不到繼光餅, 說是南竿有名的寶利軒家中辦喪事, 已經有一陣子沒有供應餅。這是旅行的節奏, 變化是本質。"依嬷的店" 是典型的"一顆印", 方正, 擁有小天井, 四合院, 狀似一方印的閩東建築。
繼光餅又稱光餅, 鹹光餅, 香傳是民朝名將戚繼光在東南沿海清剿倭寇時發明, 用麵粉和鹽製成圓餅, 在中間穿洞後用炭火烤過, 可以串起來掛在胸前, 餓了隨時可吃。在閩浙的許多地方, 至今都留有這有烤製光餅以紀念戚繼光的習俗。在馬祖, 繼光餅吃法多種, 有甜有鹹; 熟食外脆內軟, 冷食有嚼勁。
牛角村底的白馬尊王廟也是"封火山牆"，這樣的豔麗的紅在視覺上顯的熱情迷人, 在這裡即興演奏Bossa Nova.
牛角村的地勢延著山坡而爬行, 行走並不容易, 當地的指標用木牌在上面刻字, 用一種樸拙的字體, 像大地的保護色一樣不顯眼, 我穿梭來去, 有短暫的時間我覺得自己處在迷路的狀態, 這跟我平時在醒著的時候迷失的感覺很像, 而霍然開朗有輕鬆的喜悅。
我進到"依嬷的店" 是中午的時候, 店裡只有靠窗的一桌有兩女一男, 當時我並不知道到他們是誰, 接下來的每一天我都會見到他們, 這是他們在南竿的唯一一天, 事後我覺得這樣在旅行的發生的際遇很微妙, 總有故事可說。當時我只注意到他們穿拖鞋著短褲的模樣, 我在想這就是典型觀光客的模樣, 是來玩耍不是來感受什麼的; 我也憶起過去大批人前往旅遊的景象, 我的心和感覺是死的。你會在你有需求的時候找到治療的方式, 至於什麼時候需要, 而需要什麼, 和你用啥方式理解其中, 用何種姿態和過程, 這會在生命中的用一種神奇而主導方式訴說著。你沒有辦法掌握它的進度。
我在"依嬷的店"享用當地傳統的食物, 用我的專心和感覺去對待食物。海菜醃漬, 線條細而柔軟, 顏色黑的發亮, 有酸味醃漬, 味道清爽而開胃, 我的甲狀腺亢進只能讓我品嚐幾口, 也因為這樣的限制我的味覺更好。酒汁搾出來的紅糟, 有特殊的香甜和酒香, 入味在紅糟肉中, 還有特殊的酸味; 酥炸的鰻魚吃的到鮮魚的質地和甜, 同樣以紅糟入味, 但是酥炸在口中的清脆可以從耳朵延伸的腦的上半部 。 醉蝦的肥美一般少見, 我忘卻我的蕁麻疹而破例嘗鮮。當地的海鮮佛手和淡菜也是都是我未曾嘗試, 後來我在探索旅遊頻道中見試的西班牙海鮮飯中也有大量的淡菜, 淡菜上有一搓深色且濃密的毛, 我實在不知道怎樣稱呼, 這實在像極生殖器的陰毛, 這樣的貝類有不成比例的陰毛非常詭異, 當然這是我的想像。我或許會找到解答。
我將菜單列出來:
1. 招牌酒糟肉 2. 酥炸酒糟鰻魚 3. 地方海鮮雙拼 (這種海鮮我都沒有見過, 很驚奇) 4. 醉蝦, 5. 青菜 6. 湯和飯
離開牛角村, 在介壽村(昔日稱山隴) 街道上發現7-11, 介壽村是連江縣政治, 經濟及文化中心, 連江縣政政府就位在村中著名的蔬菜公園前。在馬祖各魚村的演變中, 山隴算是比較幸運的, 從漁村轉型為商業城鎮, 網咖, 特產店, 市場, 餐廳, 旅店民宿一應俱全, 我在安排旅遊中的宏旺飯店就在街上, 規模比我想像中小許多, 也同時可以理解馬祖的民宿為何這麼迷人, 是因為住在原始的聚落中的經驗非常多元和難得。我在熟悉的7-11享用左岸咖啡和冰淇淋, 停下來寫我的文字, 服藥, 看窗外往來的街道, 商店招牌文字, 行人, 旅人, 阿兵哥, 想他們的心情。馬祖街上也實施機車雙週停靠的政策, 這跟淡水鎮一樣, 臭臉胖警察指揮我們這種外地人將機車停在另一側, 我不知道為啥麼, 他的臉部表情真的非常鬱悶, 行動非常遲緩, 他把不喜歡這一切寫在臉上, 帶著困惑。那樣的不愉快也是有威力的, 畢竟我隔著7-11的玻璃窗看到並記錄下來。
我在2:20 pm在次回到馬祖酒場, 馬祖酒場不賣酒, 這理除了酒的製造外, 就是推廣和行銷酒。在這裡有完整的酒的商品陳列, 寫上他的年份, 令人肅穆而神往的年份, 隔著玻璃櫥窗, 酒的透明和清澈都是時間淬練下的點滴。隨著旅行團的行程, 在馬祖酒廠前不到100公尺的地方, 就是酒廠用來高梁酒的八八坑道。坑道全長200公尺, 內部終年低溫清涼, 終年維持恆溫16~18'C, 是窖藏美酒的理想環境。坑道住要分成兩區, 分別儲存大麴和高粱酒, 在進入坑道處是窖藏老酒存放區, 這裡的高粱酒都是有至少15~20 年的歷史。這樣的等待針是孤獨而漫長。坑道中的潮濕灰暗, 是酒發酵醞釀的絕佳地點, 水滴從坑道上璧滲透下來, 解說人員說這時候已經是比較乾燥的時期了, 在春夏時分, 這裡是秜濘不堪的。我在電影"尋找新方向 (SideWay)" 中葡萄酒的生命之旅中初次領略酒的語言, 酒的生態和創作, 它不僅是一種味道, 而是一種敏銳的想像力的探索。我對酒重新有了新的對待, 我所不知道的遠遠超過我的所知。我的味覺沒有經過訓練,和其他我所具備的能力一樣, 僅是具備了確未曾訓練與開發。 任何的能力都需要專注的訓練, 我小時候練鋼琴前的爬音階是是必要的訓練, 那樣的訓練不能中斷, 因為你的手和心需要不間斷的運用和到達到專注的境界, 這僅是開始。我的心和其他潛能可有爬音階的訓練?
40"影帶簡介中涵括馬祖和馬祖酒廠的沿革, 製老酒以及高梁酒的步驟, 繁複的製酒程序, 只有這裡可以發掘.。
這是洋溢酒香的牛角村。
我在旅行開始前的旅遊書中對馬祖廟的神往有一種安定力量, 我騎摩托車往天台山的方向找到馬港天后宮, 這是馬祖香火最盛的一座天后宮, 也是信仰中心。當地傳說這座廟中埋著媽祖的肉身。據說, 天后宮當年是間木結構建築, 樓高兩層, 登樓可望閩江口。如今經整修後, 已經是低矮的閩南式華麗宮殿。天后宮的最近一次重建是在2001年, 聘請大陸專業匠師費時一年完成, 宏偉的木斗拱結構, 繁複的石雕和陶飾, 非常精緻華麗, 也是馬祖眾多廟宇建築中最講究的一座。 我並不在意這裏外在的偉大和不凡, 但是進入這個空間可以讓我看到自己不夠謙卑。我在媽祖廟上香祈福, 除此之外, 我在天后宮求籤的動作不被允許, 接下來幾天我在廟宇的經驗都是如此。這樣的經驗要告知我的似乎清楚又似乎不清楚, 我比較偏向其實我已經明白自己可以透過自我學習的經驗中找到安定力量, 我也可以明白這是我接下來的生活基調, 我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樣, 心是平靜的, 又有滿滿的求知與追索的能量。
3:30左右回到南竿日光海岸 , 這也是驅使我來南竿的所在。全館約佔地250坪, 分為1F與B1僅兩層的日式清水模建築, 旅館主人劉天順與設計師鄭智仁, 以清水模的日式禪意, 極簡主義設計風格, 採大量落地景觀玻璃, 光影, 水影輕盈流動於空間之中。我住進一樓的203房, 視野寬闊, 面山面海, 於外有片觀景台可以和天地為伍。這裡的每一間房間都有獨特的觀山海的角度。我洗去塵污, 補充日曬流失的水分, 身體處在一種舒暢的狀態, 這種狀態很少; 我在露台上紀錄今天的觀察, 享受日落, 享受和自己獨處的反應, 體驗山和海的味道。景觀台下有一對情侶正在相互拍照。兩個人是一種微妙的關係, 因為兩個人若是沒有發展出或是互動出可讓彼此更好的成分或是養份, 通常這是一件痛苦萬分的事。談戀愛時痛苦你可以隨時走開, 我不是說始亂終棄那種, 在婚姻中陷入相互毀滅的無關痛癢的摧毀時, 這樣的難題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解。我只是可以看到婚姻的殘酷及恐怖面。結婚的場面都有很多雷絲呼緞帶花邊點綴, 其實是很不協調的, 僅能在一處找出口的感覺或不幸找不到出口, 豈是只有雷絲調度可以應付?
針對明天到北竿的行程, 我查詢福澳港的船期，南竿每天7:00~17:10, 整點開往北竿, 航程15分鐘, 票價100元。
夜晚的南竿少了日光，日光海岸進入夜晚像是在儲備明天的精力, 大片庭院黑暗的程度對都市住慣的人來說有一種沉且未知的力量壟罩, 這樣的黑擴散開來, 有強大的力量。
日光海岸晚間不提供餐點, 我冒險騎摩扥車摸黑到最近的仁愛村覓食, 在陡坡旁的雜貨舖裡買了泡麵和乾糧, 這裡的雜貨舖是印象中很傳統的"矸嘛店", 陳列商品的木架和方式都是懷舊的, 泡麵用瓦楞紙箱裝著陳列在地上販售, 冰箱的飲料種類有限, 因為這樣慾望就會少很多。老闆娘的口音很特殊, 她問我從哪裡來。
晚上日光海岸度過寧靜夜晚, 這樣的寧靜與山海為伍無法衡量其價值,端看你帶來的心情而定。吃了輕微的助眠藥, 不過似乎沒有發揮功效, 我假定是床太硬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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