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愉悅席地而坐]

歐洲今年的春天灰頭土臉，先是冰島火山灰鋪天蓋地而來導致各大機場關閉數天，接著希臘財政危機讓歐盟老大哥臉綠，5月5日雅典衛城的罷工示威與暴力衝突讓全球經融指數瞬間狂瀉，我帶著防狼噴霧記與警報器在五月支身來到希臘，飛進雅典娜女神守護的城市。

從慕尼黑飛進雅典宛如跨入另一個寫實主義星球，慕尼黑的富裕安樂與井然有序、城市景物線條的利落鮮明、德國人的安靜審慎與有禮，對雅典而言成為繁複得難以消化的精緻法國菜餚，這裡上演是生活底層的殘酷寫實劇碼。街上雖已不見示威抗議，行走在雅典街道也足以因緊張而導致胃部翻攪腫脹，自身安危頓時成為所有神經的焦點。

從Omonia地鐵站出來，這一區由各國非法移民形成獨特的市集性格，他們為生活奔走著，亦或是漫無目的地遊走著可能更為貼切，為了等待一份臨時工作，眼神茫然空洞，或是如動物般緊盯獵物的神情看著往來的遊客，為數眾多且多為有色人種，清一色為男性。他們佔據破敗的街道、或坐或臥、漫無目地走過來走過去、行動電話不離手似乎忙碌、三兩成群比手劃腳像爭執也像交易，無意識不停地移動著、眾多攤販熱切地擺攤但少見交易行、在警棍與警車呼嘯而過後連人帶貨瞬間散去，又再度聚集，就在幾秒鐘之內。

我下榻的旅店Chic Hotel與這區顯得格格不入。Check-in當天櫃台服人員一派輕鬆輕描淡寫說著旅客沒事別踏進這區的複雜巷弄中免得迷路，我也笑笑，但明白這是有關安危的叮囑。

海神普希頓(Poseidon)與智慧女神雅典娜(Athena)互爭這座城市的守護神的寶座，結果市民選擇贈送橄欖樹的雅典娜為守護神，這座城鎮因而取名雅典。西元前五世紀發展出城邦與民主政治，雅典成為希臘最強大的城邦。我來到了雅典的「現在」，享受慣了的希臘人不願為滿足援希貸款條件大大降低生活水準，而勤奮節儉的德國人更不願在本國債臺高築時還要拿224億歐元納稅人的錢去救助揮金如土加上「懶惰」的鄰居，歐洲瀰漫著「救歐元還是救希臘」的選擇題以及救希臘這個無底洞將拖垮歐元乃至於歐盟這個深深的隱憂，更嚴重的是未來可能面臨希臘還是徳國誰先退出歐元區的震盪。另一方面，我的歐元收入前景堪慮。

揮別了陽光與沙灘，我在5月19日結束11天假期回到僅只有10度上下陰雨綿綿酷寒的慕尼黑，20日希臘工會再度上演全體大罷工，超過2萬名希臘人民走上首都雅典和賽薩羅尼奇(Thessaloniki)的街頭，抗議政府旨在削減財政斥字的預算緊縮政策，希臘國內航線大受影響，取消至少15個國內航線。還好我閃的快。

我一直以為，我住在歐洲，其實我沒有。直到這次旅行，我才發現這點。